我的三次重大选择, 感觉很自豪
来源: 世界华人周刊 海外观察第一站  日期:2017-05-25 17:11:58  点击:2784  属于:生活

回过头来看我的几次抉择。我没有从众思想,不去盲目跟风,按我自己的生活步骤踏实前行,平淡真实。

 

作者:根在故乡

 

五月一号,吃过午饭,我陪着爱人坐上公交车,去了附近的地铁站。我们共同研究着投币买了一张去虹桥火车站的地铁票。我告诉他转地铁的地方。看着爱人过了安检,我又原路返回上到地面。

御桥,女儿在这儿上班,生活五年的地方。我也来陪伴过女儿的地方,再次经过,熟悉,亲切,又陌生。

一个人往回走,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很为,想起来这些年的奋斗,很为自己三次选择自豪。

—  01  —

2010年7月,女儿走出校门,直接来到上海。第一次应聘,她的条件便是公司要有住宿,工资高低不说,要看她以后的能力。招聘她的人说,公司有住宿,只是条件很差。女儿说只要有地方住就可以了。

女儿把铺盖拿进宿舍,欣喜若狂的打回电话说:“妈妈,他们说条件差,我看比我家好了无数倍。有卫生间,有热水器。厨房还有燃气,在小区里面,是三室两厅两厨两卫的毛坯房,只有一个卫生间里装了马桶和电热水器。我家两间漏雨已经不能住人的平房是无法和这里比的!”

2006年女儿上大学,儿子上高中,我们才不种农田,锁上家门,到儿子上学的城市打工。我们租的房子约十平方米多点,但是不漏雨很温暖。善良的女房东经常把她种的蔬菜,洗好挂在我们的门上。因为我们干的是没有技能、多干多得的体力活,没有节假日,每天早出晚归。房东很少看到我们。我们晚上回来,房东一家已经休息了。现在想起我还心存感激。

我们在房东家住了五年,直到2010年,我们也在那里买了房子。2011年住进了新房,我们才离开房东家。

我们买房子的时候,女儿刚毕业,儿子刚读大二。之前姐弟俩的学费还借了几千元。当时,我们夫妻打工的钱,总共不到一万元。两者抵消,我们是没有钱的。

我们手无分文却把房子买下,现在回想真是机缘巧合,全靠亲朋好友帮助。

那年8月5号晚上,我大弟弟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打工了,帮他在这个城市陪读,陪他刚上高一的儿子。最后,我和弟弟谈到,我们附近刚建好的楼房,在8月15号开盘,我想买。我问他能否借我钱。弟弟问我还少多少钱?我听弟弟这样问我,我心里有了底气。

第二天,我便出门开始了借钱之旅。我先到上海小弟弟家。接着,我又顶着烈日高温,辗转到老家,在经过田间小埂的时候,我不小心重重的摔了一跤,双腿淤青好长时间。我借了十七家的钱,终于凑齐了十一万元的首付款。看到我借来的首付款,心里没底的爱人来了精神,陪我在开盘那天定了房子。几个月后,房价猛涨。这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一次重要决策吧。

—  02  —

1998年的暑假,我和爱人第一次背井离乡到上海杏花楼干季节工。我们遇到的房东夫妻和我的公婆年龄一样大。房东阿姨不怎么说话,因为阿姨出口全是上海话,我们听不懂。房东叔叔在村里做事,人很热心随和,熟悉之后,他经常和我爱人谈心,每次请吃饭都不要我们付钱,说我们在外打工不容易。,还经常劝我们不要回老家种田了,让我们月饼季结束,留在上海找事做。他说上海比我们老家赚钱机会多,门路多。最后还要借钱给我们做小生意。爱人已经动心,想留下。可是我想到了刚上学的儿女,只好谢绝了房东的好意,回到家乡,继续种田,陪伴儿女上学了。只有在每年的月饼季,我们再去上海短期打工。每次房东都会清理出一间房子,让我们住在他家。直到2005年,房东家拆迁,月饼厂也迁走了。

我们每年做月饼都会把儿女带过去,只有2002年暑假,女儿要读初三假期补课,我们没有带姐弟过去。

在农村,相比之下,我的儿女是幸运的,他们没有经历过长期的留守思念之苦。当时,他们的两个太太都才七十岁刚过,还在种田,他们带着两个重孙上学还是很轻松的。爷爷奶奶也年轻,可以帮忙带孙子。然而,为了儿女的将来,我没有像我身边的同龄人一样,把儿女丢在家里让老人照看。我们留在上海打工挣钱。我曾经问过当时想留在上海的爱人:一是给儿女留下家财万贯,二是培养儿女知识文化、让儿女有生活技能。你选哪种?爱人也是选择后者,留给儿女生活技能。

在出门打工挣钱和回家种田培养儿女的抉择中,我选择了儿女。这也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决策吧!尽管我们没有趁着年轻力壮打工赚钱,但是我们把一双儿女培养成才。两个孩子都上了大学,在城市里安顿下来。而村子里的留守的孩子长大了,多半还是外出打工、重复父母的老路。

—  03  —

2015年,我经历了人生第三次抉择。女儿结婚生子,正在打工的我辞去了工作,不听亲朋好友的劝说,跟随女儿来到上海带孩子。亲友们说我,女儿的公婆在打工挣钱,我却辞工去给他们带孙子,对还没结婚的儿子不公平。我们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我这里却反过来了。

我认为,我给别人打工不如给儿女打工了,谁不希望儿女过好啊!况且女婿又在部队与女儿两地相望。女儿说,我不跟去带孩子,硬让她婆婆跟去,女婿又不在。她白天要上班,下班后有孩子闹,更主要的是,她还要处处注意婆婆的感受。那样,她会更累的。为了女儿,我过来了。

在上海这两年多,我自己在女儿家,爱人独自在家,想想也是很辛苦,也会烦恼。比如我每天带孩子、做饭,非常忙,可是女儿和儿子下班回来(儿子也住在这边),都忙着小宝贝,常常忽略我的劳作。可是我还是无怨无悔,父母对儿女的疼爱是真心真意的。即便付出自己的性命都心甘情愿。儿女对父母的关爱又有多少呢?我想为人父母的过来人,心里都清楚。不求回报的付出,只有父母对儿女才能做到。

有时候我也想,人生真是像梦一样。初三那年,我到区上参加预选考试,我走的那天早晨,有病的养父已经起床,在用木头撑着的厨房里坐着。(我的养父母是我的亲叔婶,我是给他们抱去“压子”的,我下面还有弟弟妹妹。)等我三天考完回来,微笑着走进村庄,遇到我四姐。我四姐说我:“还笑呢,叔叔去世了,都已经入土了。”我当时就懵了。喜悦的心情遭受到猝不及防的打击。瞬间,我的泪水无声的刷刷落下。当两个老师带着我们七个预选后的学生,到县城参加第二次考试,我落选了。当年没能考上学,我从没后悔和遗憾过。可是我只要想到养父的去世,我心里还是好痛。养父的病,不是不治之症,他是贫血转成败血症去世的。当时十六岁的我却无能为力救我养父的命。养父的去世将是我今生无法弥补的遗憾和亏欠。

如果那年我考上学,我的生活将是如何?也许我的生活会改写。我肯定有了城市户口,有了稳定的工作,也肯定会自由恋爱结婚生子。年轻的我肯定会自信青春,光鲜亮丽,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圈。然而,因为政策的原因,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儿女双全。又因为有了工作和社交的原因,我不可能把全部的爱和心血都投入在儿女身上。如果我没有时间陪儿女,我会和儿女一起成长吗?我会认识儿女的同学、同事吗?也不可能接触到年轻的思想,现在还能保留年轻的心态吗?我也不可能依靠儿女到国外去走走看看,更不可能现在就享受到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人生没有如果,我很感谢命运,让我的人生经历了先苦后甜。为了儿女,我失去了光鲜靓丽的青春,现在我又依靠儿女,找回了自尊和自信。

回过头来看我的几次抉择。我没有从众思想,不去盲目跟风,按我自己的生活步骤踏实前行,平淡真实。虽然我和丈夫的文化程度不高,都是高中毕业,没有念过大学,但是我们能在关键的大是大非面前做出这些正确的选择,感觉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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