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不误砍柴工”的意思基本上人人都懂得,然而很多情况下,我们还是会担心磨刀浪费了砍柴的工夫。然而,真正在砍柴前,花费一些时间去磨刀,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策略。
作者:孙宽
— 01 —
我当老师时有一个不同于一般老师的特点,就是尽量让孩子玩儿好喝好吃好,我认为这是孩子能够专心学习的前提。
刚开始工作时,大学毕业从外地进北京,被分配到一个城乡交界农转非的学校,所教的孩子陋习非常多。学习成绩实在没有办法抓,因为各种问题实在太多了,基本上课都上不下去,如何抓成绩呢?
我每天早到校30分钟,我要求他们也早到30分钟,我带着孩子一起在操场上玩儿。我们一起跑步、做体操、跳绳、跳皮筋、打沙包,后来我还借来了篮球和排球。他们从来也没有过一个老师和他们一起疯玩儿的经历,很快孩子们和我就没有了心灵的距离。
学校本来禁止吃零食,但是我觉得孩子们太饿的时候,容易造成低血糖,特别是正在长身体的青春期,不利于身体发育,同时低血糖容易造成情绪烦躁。经过我多方努力,学校通过了课间加餐的“法令”,真是大快人心。
我还给他们带过各种食物,其中“虎皮蛋”,那是我母亲的拿手菜之一,孩子们都特爱吃。在情绪健康愉快的环境里,这些孩子都很买我的人情,多数都看我的“面子”学习的,而且是认真地把落下的功课,一点点追了上去。
无论怎样,磨了几年刀以后,最终他们都成长了,我也看到了收获的“柴”。毕业时,我的班中考平均成绩,比区里平均分高出不少,把同校同年级其他班也甩出一大节。
— 02 —
在新加坡美国学校教书时同,我再次体会“磨刀不误砍柴工”在教育教学中所发挥的作用。
一开学,我先不忙着马上教语言课,我要通过了解学生,把组织教学的基础打好,先把班级的风气树立起来,把良好习惯的标准和要求提出来、贯彻下去,让学生了解秩序原则甚至我的底线。
开始教学进度确实比别人慢一点,不过几个星期后,我就追赶上去了,而且越教越顺手,越轻松。最值得骄傲的是,代课老师都喜欢给我代课,我的6个班整体上纪律好,习惯好,活泼但不喧闹。最重要的是,学生懂得尊重代课老师,主动配合,互动好,没人成心给代课老师出难题。
孩子都比成人聪明,他们最会察言观色,一个老师是否懂得管理学生,他们很快就能感受到。反过来说,假如一个班级的孩子们若能爬到老师头上,那绝对不是孩子的问题。而一个集体若能自觉协调合作,孩子能自在而有序,完成教学任务通常都比较顺利。
— 03 —
除了教育教学不能急功近利和立竿见影,要懂得花时间磨刀以提高工作成效,其他工作也基本一样。
在离开北京的学校来新加坡工作前,我还做过销售工作。当时,我在一家香港地产公司打工,做市场调查员。这是公司职位最低的工作,我只能把从市场了解来的资料,给香港同事,他们才有权力直接接触客户,而他们谈成的生意没有我的份。
我的小组长是个非常刻薄的香港男人。一日,我已经完成了当天的任务,刚回到公司,准备把资料整理一下交给他。那天天气预报下午3点以后有大到暴雨,我想做完了早点回家。结果,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他却要我再去一趟国贸大厦,搜集多30间公司的资料,第二天上班来时,必须交给他30张国贸写字楼的名片。
薪水微薄,舍不得打车,当我水淋淋地敲开一间办公室的大门,开始搜集我需要的资料时,我受到的接待都比平时的温和。有些公司的接待员,还请我坐下喝一杯水;有些本来要去办事的销售员,因为外面的暴雨而取消外出,我正好打发了他们的无聊时光,那天他们都多和我聊了三五分钟;还有三间公司,我竟然有幸和他们的老板见了面,他们觉得很少见到我这样认真的市场调查员;其中一间公司的老板,还想挖我过去做销售员。
这个大雨淋湿的下午,这三五分钟额外的交谈,我都给这些客户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些磨刀的“无用功”为我将来的“砍柴”打下了良好基础。
当公司业务飞速拓展,房地产市场全面开发后,我很快成了销售员,由于业绩显著,6个月后,我从优秀销售员,直接被提升至销售主管。我继续不断地磨刀,业绩不断刷新记录,不到两年,我从最佳销售员到最佳主管,最后晋升为有上百个销售员的4间分行之一的分行经理。
深入理解“磨刀不误砍柴工”的意义就是要成就一件事情,不一定要立即看到事情的结果,有些时候磨刀的功夫,是看不到直接的利益或结果的,就是表面上的“无用功”。多数人不愿意冒险去做“无用功”,不愿相信这些“无用功”会带来任何好处,看不到它需要时间和成长,也无法忍受做“无用功”的寂寞和辛苦,甚至无法想象和展望这些“无用功”的未来。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世界这个焦虑的轮盘上,我们常常感觉被动或被迫地随着这个轮盘,不由自主地旋转,概莫能外。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相信,我们每天都有机会和权力选择;任何情况下,我们都有机会和权力选择。
我们可以选择拿着一把钝刀砍柴,砍上一阵子或一辈子,永远疲惫不堪而且还没多大收获,或选择停下来磨刀。即使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前者,我仍然相信,我们还是可以做第一个选择后者的人。
欢迎关注:世界华人周刊作者简介:孙宽,原名孙宽余,南京大学文学硕士,自由写作者。曾做过播音主持,经商从教若干年;在香港、新西兰、美国、新加坡等地工作和学习二十多年,现在定居新加坡,作品发表于新加坡《联合早报》和国内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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