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华人周刊专栏作者:书剑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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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中情局是世界上最富盛名的情报组织之一,中情局特工也常年作为正面人物出现在好莱坞电影,被吹得神乎其神。
但在20年多年前,因中情局的情报失误却在国际上造成了一件大新闻,这就是“银河号事件”。
1993年7月7日,隶属于中国远洋运输总公司广州远洋运输公司的银河号货船离开母港天津新港,先到亚洲的上海、香港、新加坡、雅加达等地,然后载着782个集装箱的货物驶往卸港迪拜、达曼和科威特。这些集装箱里装的全都是运往中东地区的文具、小五金、机械零件和染料等轻工业制成品和一些工业原料。
中国银河号全体船员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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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船员们来说,万里无风,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出海活动,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船队远洋航行的足迹布满了整个世界。
按照预期计划,航行45天之后,船员们便会安全返回祖国。
银河号货轮行驶了16天之后,意外发生了。
7月23日,美国大使馆紧急照会中国外交部,声称美国方面得到可靠情报,中国货船银河号装载有国际社会明令禁止的物品。美方要求银河号立刻停止航行,或由美国人登船检查货物,再或者停留在某个地点,听候美国发落。
美国人的借口是什么呢?
化学武器是国际社会明令禁止出口的武器品类
美国声称得到确凿情报,银河号货轮上装有可以制造化学武器的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准备运往伊朗的阿巴斯港。美国政府要求中国立即采取措施制止这一行为,否则就按国内法对中国制裁。
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是两种带有剧毒的化学液体,可以用来制造臭名昭著的芥子气等化学武器。同时这两种原料又可以用来制作防腐剂、杀虫剂以及农药和药品。
化学武器在人类战争史上每一次出现都带来了惨剧,所以整个人类社会都对化学武器深恶痛绝。
在1993年的1月13日,包括中国在内的130个国家,齐聚巴黎,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共同签署了《禁止化学武器公约》。
该公约中规定,对这两种化学品的转让应受控制。
而中国政府一向秉持人道主义和以人为本的方针,早在1990年就对这两种化学原料的运输和买卖都做出了严格的规定,更不允许出口。
中国外交部对美国政府的这一无理要求一口回绝,但美国政府不依不饶,并且直接向“银河号”所在的国际公海,派出了2艘军舰和5架直升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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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银河号对此还一无所知,银河号正行驶在阿曼湾途中,距离目的地之一迪拜只剩下一天的航程了。
1993年8月2日上午8时许, 才一大早太阳就火辣辣地照在头顶,天气非常炎热。
船员们突然发现在货轮的后方出现了一架美军军用直升机,银河号船长张如德正在聚精会神地驾驶着巨轮,听到船员的报告,他并没放在心上。
海湾地区正是多事之秋,美国的飞机在海湾的天空横行无忌是每一个老水手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飞机来到银河轮上方的低空盘旋,离桅顶只有十来米高,强大的气流刮得风向标直打转。随后舷门打开,一架航空摄影机对银河轮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拍摄。闪光灯频频闪烁,船员们抬头都能看清摄像人员身上的美军军服和面无表情的面孔。
一个多小时后,直升机通过VHFl6频道向银河轮查问船名、航向、航速、船籍港、货运情况及目的港。
银河号事件震惊中外
出于礼节和商船航行的惯例,船长张如德就银河轮的动态作了回答,并明确表示银河轮在进行正常的商业航运。几分钟后,直升机像一阵风,消失在茫茫的天际。
本以为这是一次小插曲,但到了12点30分,货轮的右前方突然出现了美军一艘大吨位的巡洋舰,并且开始尾随银河号。
13时,又有两架美国军用飞机在银河轮上方轮换低空盘旋。飞机掠过驾驶台,巨大的引擎声震耳欲聋。
直到这个时刻,银河号上的全体船员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美国武装人员对他们穷追不舍?
美国军舰要求银河号停止航行,接受美国方面的检查。
银河号不为所动,在未经任何指示的情况下怎么能接受外国军舰的胁迫!
直到晚上19时30分,银河号接收到公司的指令,迫于各种压力,银河号只得在霍尔木兹海峡东口深海上被迫停船抛锚。
谁也没想到,自这时起,银河号就要在海上孤零零地漂流22天。
从8月3日开始,美国人又派来了两艘巡洋舰,开始在银河号周围日夜监视。
美国人声称如果银河号单方面行动驶向伊朗,他们将会采取一切军事手段击沉银河号。
在美国人的监视和胁迫下,银河上不能进入母港,还被迫向西南方向移了38海里,停泊在阿联酋东北部富查伊拉港外约50海里处的阿曼海公海上。
这十几天的日子非常难熬,海上气温酷热,船上的淡水和蔬菜等生活用品只够支撑几天,船员们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船上的大厨甚至用绿豆发豆芽、用大豆磨豆腐,想尽各种办法“生产”蔬菜给大伙改善伙食。船员们也开始钓鱼来补充食物。
淡水、燃料、食物都在一天天减少,淡水越来越少,有些船员因为淡水资源稀少不舍得用,开始皮肤过敏,甚至皮肤溃烂。
一块豆腐乳、一根朝天椒、一根发黄的蔬菜都是了不得的美味,都能就着吃下一餐饭。
这期间,美军的61号巡洋舰舰长曾给银河轮发来了一份特别传真表示:只要你们提出要求,我们会随时为你们提供蔬菜、淡水和燃料。末尾又写道:我们同时也希望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回到什么地方去。
停泊在中国港口的银河号
全船人员对美国人带来的无妄之灾十分愤慨,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群情激愤下,船长张如德通过VHFl6频道斩钉截铁地对61号舰舰长说道:“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我们的国家和人民会想到我们的。如果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是请你们把公理还给我们!”
祖国当然不会忘了他们,经过多方交涉,8月20日,一艘阿联酋籍的加水船为银河轮补充淡水,并为船员送来许多新鲜蔬菜、水果,暂时缓解了船员们的生活之困。
后来中国政府不断和美方交涉,银河号这才得以驶入达曼港,进而补充淡水,食物和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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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为了避免货主遭受到更严重的损失,为了表明中国商业航运的正当性,中国政府同意接受美方检查,但是也提出了要求:检查不能你美国人说了算,必须由当事国中国代表与沙特代表—道执行,美国专家只能以沙特方面顾问的身份,参加检查。
8月27日,以中国外交部国际司副司长沙祖康为组长的检查团一行16人坐飞机到了沙特,检查组的组员们下了飞机就立刻上了银河号,替船员们解决生活问题,并且再次确认中国货船上并无违禁品。
中国的检查小组给船员们撂下了话:“从明天开始,便是检查的决战阶段。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我们中国人趴下,要么美国人爬着出去!”
银河号船员
8月28日上午9时20分,沙特检查组7人和美方的10人登上了银河号开始检查,美国人显然想坐实中国货船藏匿运输化学武器原料的证据,所以美国人精锐尽出,既有化工专家,又有防爆专家,还有海运专家。
美方人员的领队马克尤姆,还特意身穿内有冷气机的防暑衣。
美国人是咬着牙的要找出所谓的违禁品,陷中方于不利境地。
在两天的检查行动中,美国人恨不得把银河号翻转过来,但是除了除了文具、小五金、机械零件、皮鞋等普通货物,没有任何化学武器原料的影子。
到了8月30日晚10时30分,最后一箱货物检查结束。第二天,所有的液体化学物品的检查化验结果也出来了,依然没能找出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的踪迹。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美国方面又提出要进行第二轮检查,身正不怕影子斜,中国调查团同意了这个要求。
国内媒体对银河号回国的报道
但是,忙活了好几天的美国人依然毫无所获,大兵们检查一箱货物就要耗费几个小时,劳心费力不讨好。
8月31日下午13时4分,中、沙、美三方在检查银河号全部货物的检查报告上签字,共同确认银河号没有运载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两种化学品。
报告签字之后,中方检查小组的领导沙祖康对美方人员说:“你们的情报都是一块钱买的吗?”
面子上挂不住的马克尤姆老脸一红,十分尴尬,这是本国情报组织中情局的失误,却要他来当这个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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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认输的马克尤姆又在谈判桌上表示:华盛顿认为,美方只检查了"银河号"部分货物,"不能公开承认船上未载硫二甘醇和亚硫酰氯两类化学品。"他说,要么船上的中国货全部开箱检查,要么根据单子一部分一部分查,直到华盛顿认为可以了为止。
中国代表们已经忍无可忍,便立刻怼了回去:你们一再撕毁原先达成的协议,出尔反尔,不守信义。现在竟公然违背"绝不染指"第三国货物的承诺,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美方人员百般狡辩:我国方面得到了准确的情报,并且是奉华盛顿之命。
中国调查小组领导沙祖康
谈判陷入僵局,只得不欢而散。
但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世界各主流媒体纷纷头版大标题报道,中国国内的反美舆论一浪高过一浪。
9月1日晚,中国政府极力克制,主动恢复了会谈,并且宣布中方为了尽快了结此事同意扩大检查。
9月4日,中国外交部宣布,在达曼港的共同检查已告结束,中、美、沙三方人员经过10天的仔细检查,船上的780个货箱内没有发现任何美国指控的两种化学原料。
同日,外交部声明还指出:这一事件是美国地地道道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表现,它给中国政治和经济上造成了重大损失,中方要求美方公开道歉,并赔偿中方蒙受的一切经济损失,采取措施消除其恶劣影响。
沙祖康是中国有名的外交官
美国人搬起石头咋了自己的脚,劳而无功,不仅没能查出所谓的“化学武器原料”,粗暴干涉他国正常商业活动,霸道蛮横的嘴脸暴露无遗。中情局的所谓准确情报也在事实面前灰头土脸。
银河号于1993年9月25日胜利返抵天津新港,国内有关单位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关于银河号的新闻报道
美国人在事后依然死要面子,态度强硬,坚持拒绝道歉,理由是“这次行动基于对不同情报来源的信任,尽管这些情报全都是错的。”
随便找个情报就能搜查他国的船只,美国人难不成是地球村的城管大队?
那现在,中国国力日益强盛,这个城管大队也不得不慢慢学会规矩起来。
老话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只有中国更加繁荣富强,才能让每个走向世界的中国人都昂起头说话:因为我们的黄色面孔背后是一个强大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