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举世闻名,它是美国最古老的大学之一,处处散发着浓厚的人文历史气息。这所拥有300多年历史的世界名校,还有哪些魅力?让我们跟随作者的脚步,一起去感受下。
世界华人周刊特约撰稿:江亚平(资深媒体人)
阳春三月本是莺飞草长、满园春色之际,不料一场暴风雪却在3月上旬突降美国东岸,给沿岸各地披上了银装。正是在这样一个雪后初霁的日子,我如约来到康州纽黑文市的耶鲁大学,拜访这所心仪已久的大学。
俯瞰耶鲁大学校园一角 江亚平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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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我与去年才从耶鲁大学历史系毕业的忘年交董一夫相约,请他择日陪我去趟耶鲁,给我当一次导游,他欣然答应,并定好了日子。一夫在耶鲁期间,曾当过3年的校园导游,给慕名前来参观访问的游客做过近200次讲解介绍,对校园的建筑和历史了如指掌,这正是我请他当导游的一个原因。
一提到美国名校,人们脱口而出的自然是哈佛、耶鲁。对我而言,与耶鲁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时我考入武汉大学外文系英美文学专业,第一堂口语课是一个名叫麦特的美国人教的。这位瘦高个子的年轻人自我介绍说他刚从耶鲁大学毕业,自愿来到刚刚打开国门不久的中国,担任英语教师。他给我们班每个人取了一个英文名字,以后我们同学之间就用英语名字相称,有时候反而连有些同学的中文名字都生疏了。后来我才知道,耶鲁有个中国协会叫“雅礼协会”,近百年来一直资助耶鲁毕业生到中国一些城市进行教育、文化方面的交流服务工作,而麦特大概就是受“雅礼协会”的派遣而来到中国的。
记得他曾说耶鲁校园很美,与武汉大学相比有过之无不及,令我心驰神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去这所被誉为美国最美丽的校园走上一遭。兜兜转转30多年,如今在纽约工作,无论如何也要挤时间去耶鲁看看,了却自己的一桩夙愿。
我们的游历自然是从“游客中心”开始。游客中心是所不大的白色房子,来耶鲁的人大都会先来这里,预约导游或者进行咨询,同时拿上一张免费导游图。
游客中心还有对耶鲁大学的图文介绍,从中可以了解大学的基本情况。耶鲁可谓名人辈出,包括上世纪的5位美国总统和20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而著名科学家、文学家和艺术家则数不胜数。就以今年为例,3月5日在美国西部城市洛杉矶举行的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耶鲁校友就斩获了多项大奖,其中包括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凭借《三块广告牌》而获得最佳女演员奖,罗伯特·洛佩兹凭借《寻梦环游记》中一曲脍炙人口的《勿忘我》获得“最佳原创歌曲奖”。耶鲁的另一名校友梅丽尔·斯特利普也因为出演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华盛顿邮报》一片的女主角而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给奥斯卡最佳女演员颁奖的则是耶鲁校友朱迪·福斯特和詹尼佛·劳伦斯。
当然,耶鲁不仅培养了众多的政治明星和艺术明星,也培养了许多国际名流。我在展出的图片中还看到一位中国人的面孔,他就是第一个毕业于耶鲁的中国留学生容闳。毕业后他积极倡导和组织中国官派赴美留学生,被誉为“中国留学生之父”。由此可见耶鲁与中国的关系源远流长。
留美时期的容闳
耶鲁大学是美国最古老的三所高等学府之一,最初由康涅狄格州公理会教友于1701年创立。校园里星罗棋布的建筑物各具特色,涵盖了各个历史时期的设计风格,有的古色古香,的确很漂亮。这些风格各异的建筑物中,又以1917年建造的、高达66米的哥特式建筑“哈克尼斯钟楼”最为有名。每天中午12点30分和晚上6点,这里都会发出悠扬的乐曲声。中午半小时,晚上一小时。这些乐曲是几位由学过管风琴的学生轮流上去演奏。
哈克尼斯钟楼 江亚平 摄
很幸运的是,我在钟楼附近参观时,巧遇一位年轻的学生正带着三位女士走过来,我跟他攀谈起来,才知道他就是钟楼管风琴的演奏师之一,正准备上去演奏,并诚恳地邀请我们一起上去,这真让我喜出望外。
从他口中得知,哈克尼斯塔楼上共装有54口钟琴,所以悠扬的琴声能传播很远。他是耶鲁的排钟演奏协会的会员,因此有幸和其他同学在钟楼上轮流为学校师生演奏乐曲。演奏的乐曲以古典乐为主,但也加入一些现代元素,譬如《哈利·波特》的主题曲等。
我们从窄窄的旋转的楼梯攀爬而上,最后来到顶楼。这里面积很小,中间放着一架古老的管风琴,周围也仅能容下5、6人而已。管风琴的琴键是一根根圆形木棍,因此弹琴时不是用手指压在琴键上,而是用手握成拳头砸在琴键上,而脚也要用力踩在脚踏板上。这位学生先在管风琴上演奏了叮当作响的报时钟声后,就开始演奏起优美的乐曲来。他接二连三地演奏各种曲目,手脚并用,忘情地演奏,陶醉其中,54口钟琴把悠扬的音乐送到校园的四面八方,也把我带入一个美妙的音乐世界。
耶鲁学生在演奏钟楼上的大型管风琴 江亚平 摄
随后我又参观了一夫住过的学生宿舍——布兰福德学院。按照学校要求,每个本科学生入学时都会被随机分配到14所住宿学院中的一所,入学的前两年必须住在学院内。学院的主要负责老师是学院的院长和教务长。院长主要负责学生的生活和社交方面的事务,而教务长则主要负责学生在学术上的事务,帮助学生解决学习上遇到的任何困难。
学生宿舍都有上锁的大门,外人不能随便进入。好在一夫在这里生活了4年,并当了3年导游,自然熟门熟路。学院很大,尤其是底下一层,像个迷宫,里面有洗衣房、餐厅、图书馆、艺术工作室、健身房和活动室等。学生在里面完全可以一天甚至一周足不出户。一夫说,住宿社区既是学生宿舍也是社交活动中心,这种寄宿制让社区变得紧密,学生之间也容易建立起亲密的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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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鲁如此有名,其魅力究竟在哪里呢?我想,重视本科教育和“通识教育”应是其中之一。在这里,哪怕是再有名气、地位再高的教授,都得给本科生开课,不像有些学校,本科是年轻讲师的舞台,著名教授只负责研究工作,或只带硕士或博士生。而所谓“通识教育”,就是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
耶鲁不要求学生必须修一些特殊的专业课程才能毕业,也没有所谓的核心课程。但学生必须在人文和艺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数学中选修两门课程。耶鲁的另一特色是开放和多元。耶鲁的社团特别多,本科生5000多人,而大大小小的社团就有500多个。耶鲁每年要公开举行音乐会1000余场,定期邀请著名演员和导演到校园访问、演出和演讲。耶鲁大学拥有1400万册藏书,分布在22座大小不一的图书馆里,藏书量在世界各大学里排第二。耶鲁大学还赞助35个校级运动队参加常青藤联赛、美东大学体育联赛、新英格兰地区校际帆船联赛等。耶鲁大学还是美国全国大学体育联盟的一级成员。
一夫说,学校的业余生活非常丰富,他在校4年期间看了近百场戏剧,也常去听音乐会和名人讲座。各种体育设施和演出对本科生也基本上都是免费开放,所以耶鲁的毕业生知识面开阔,社交能力强,真正做到了德智体全面发展。显然,耶鲁的目标不是培养学生的专业知识,好为日后获得物质上的财富打下基础,而是培育具有完整人格、富有批判性、创造性思维能力的人才,他们在纷繁复杂的世界拥有独立判断的能力,保留和坚守自己的价值观,不会人云亦云或随波逐流。
耶鲁美术中心一角 江亚平 摄
不得不承认,耶鲁之所以能成为名校,与严格的招生标准有很大的关系。
据耶鲁大学校报今年3月的报道说,今年春季结束的本科生录取率为6.3%,即从35306 名申请人中录取了2229名学生。耶鲁学院的学生包括来自美国50个州和世界上73个国家的学生,其中半数为女性,超过30%为少数族裔,10%为国际学生,其中中国留学生仅占每年录取新生的1%。
但耶鲁是“聚天下英才而栽培之、厚待之”。耶鲁录取学生的过程不考虑他们的家庭经济情况,只看他们的才能是否符合招生标准。所有学生都会依家庭收入的不同而给予不同程度的助学金,以保证学生在不给家庭带来太大负担的同时能够支付学校的各项费用。在 2005年新出台的奖学金制度规定,家庭年收入低于50,000美元的学生,可以免除所有费用,并提供旅行、假期和零用等额度,而超过50,000美元而低于75,000美元的家庭,则可以支付小部分费用并可选择低息贷款。
正因为耶鲁对学子精心培育和关怀备至,故学子对母校也是知恩图报。耶鲁是美国最富的私校之一,2017年的校产基金总额达到270亿美元,在美国仅次于哈佛大学的370亿美元。学校的收入主要来自资产投资、捐款和学费,其中捐款就高达150多亿美元。譬如耶鲁最大的图书馆就是一位名叫史德林的校友捐钱修建的,并由另一位校友詹姆斯·罗杰斯设计建造。罗杰斯也是哈克尼斯钟楼的设计者。其实,学校的许多公共设施、体育场馆和校舍建筑也都是耶鲁校友捐款修建的。每年校友聚会时,不少校友都慷慨解囊,动辄数十万数百万的捐款,以表达对母校的感激和热爱。
校校友史德林捐款修建的耶鲁大学最大的图书馆——史德林图书馆的正门 江亚平 摄
耶鲁虽然有钱,但绝不会被学校领导和教授拿来吃喝玩乐,而是受耶鲁校产基金会的严格管理。耶鲁大学每年从校产基金中支取5%用作日常的运营开支,支付3000多名教职员工的工资、学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以及设备购置与维护,而大型基建项目则另外拨款。仅2010年,学校便投入了26亿美元对校区进行翻新改造,使得它变成为一所拥有最先进教学设施的现代化大学。
在参观的过程中,我在一个门脸很小的乐器博物馆停留了许久,逐一欣赏那些珍贵的小提琴、管乐器和班卓琴等各种乐器,有的乐器十分珍贵。随后我迈步登上二楼,上面是钢琴陈列室,从式样和色泽上看,都有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历史。由于上面有几十架钢琴,使地方显得有些窄小。从说明上看,这些乐器大多数为校友所捐赠,有的属于世界级珍品。
后来我们还参观了校园里的其他几个博物馆,包括耶鲁英国艺术中心和耶鲁艺术博物馆等。耶鲁英国艺术中心号称是美国收藏英国艺术品最多的博物馆,而所有藏品均为耶鲁校友所赠。我看到一些老师带着学生来到这里,向他们进行现场讲解。有这么多实物做参考,老师的教学自然得心应手,而学生学起来也更加容易理解。
耶鲁大学乐器博物馆展出的部分古老的钢琴。大多数都是校友捐赠的 江亚平 摄
我总觉得,一所好的学校一定是有灵魂的,它如风一样,你看不见,却能体会和感觉到。那么耶鲁的灵魂又在哪里呢?我想,应该就藏在这些古老的校舍、博物馆、音乐厅和图书馆里吧?耶鲁的建筑固然雄伟精美,但它的名气显然不是建立在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之上。耶鲁从一名学生两名教师起步,最后步入美国高校排行榜的前三甲,可谓群贤毕至、英才辈出,其成功的秘诀应该是教授治校和学术自由的管理原则,加上注重培养学生高尚情操和人文素养的办学理念。
我们随后来到耶鲁的贝尼克珍本与手稿图书馆。这座1963年竣工的图书馆是世界上最大的古籍善本图书馆,里面藏有50万册珍本图书和数百万册手稿,包括一本欧洲最早的活字印刷本——古腾堡圣经。据说全世界也只有21部完整的古腾堡圣经。
珍本图书馆展出的古腾堡圣经 江亚平 摄
该图书馆造型特别,外墙全部由薄薄的大理石板搭建而成,没有窗户。这些半透明的石板可以挡住太阳的紫外线,让里面的古籍善本不至于受阳光的照射,而又不至于里面漆黑一团。进到里面,看到那些历经数百年而犹在的图书珍品一排排陈列在书架上,我也颇感震撼。
其实,这些图书馆内的孤本善本以及博物馆内的艺术品的收集和捐赠过程,就充分体现了耶鲁人对母校的深厚感情,足以写出无数感人至深的故事来。不少耶鲁校友临终前在遗嘱上就明确写道,要把自己珍藏了一辈子的藏品捐赠给耶鲁的博物馆,有的捐赠品可谓价值连城。他们弥留之际,念兹在兹的还是母校。还有人则以纪念已故的父母或子女的名义把一些珍藏品捐给耶鲁,这里面包含了一家几代人对耶鲁的深情厚谊。
耶鲁大学贝尼克珍本与手稿图书馆 江亚平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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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本图书馆外是个小广场,附近的一排古希腊建筑风格的廊柱把后面的建筑衬托得气势恢宏,耶鲁雅致的音乐厅就在这栋建筑里。广场的右侧是校友纪念碑和校友纪念堂。在耶鲁300多年的历史上,曾有不少校友为国捐躯。母校为这些校友建造了庄严、肃穆的校友纪念堂。
我停留在一块白色大理石纪念碑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块碑是为纪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死去的耶鲁校友而竖立的。一战于1914年爆发,当时远在北美大陆的美国并没有参战,而是静观其变,直到1917年的关键时候,美国才宣布正式参战。在这场战争中,耶鲁学生积极响应号召,义无反顾地投笔从戎,到欧洲最残酷的战场上去,许多人因此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据记载,在1917年到1918年大战结束的大约1年多时间里,有9500名耶鲁人参战,其中227人牺牲。
校友纪念碑 江亚平 摄
100多年前的美国,社会还没有那么繁荣,经济还没那么发达,能上耶鲁这样的私立名校的只是少数富家子弟。他们正逢风华正茂的青春年华,是家庭的骄傲,社会的中坚,国家的栋梁,美好前程正向他们招手。但一旦国难当头,他们却率先拿起枪,冲在最前面。耶鲁的学生由于聪明好学,掌握飞行技术比一般人快,所以许多耶鲁校友参加了空军,并在空中作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当他们抱着赴死的决心飞向蓝天时,不是因为喜欢战争,而是希望捍卫正义,不是因为轻视生命,而是希望家人和国人过得更好。他们甘愿放弃优渥的生活和美好的前程去浴血奋战,与耶鲁的培养和教育密不可分。
在纪念碑前,我终于找到了耶鲁的灵魂所在!它就藏在印有“权利与责任”几个字的耶鲁大学毕业证书上,嵌在耶鲁“光明与真理”的座右铭里。“光明与真理”不但刻在耶鲁校徽上,也用铸铁镶置在校门上。如果说黑暗代表愚昧,那么光明就代表知识,知识使人明辨大是大非,并引导他们去寻找和捍卫真理。
“为上帝、为国家、为耶鲁”,这是耶鲁校歌的最后一句歌词,也被视为耶鲁的校训。为上帝是信仰与情怀,为国家是义务与责任,为耶鲁是感恩与忠诚。记住了这“三为”,也就理解了这些风华正茂的社会精英为何能舍生取义、视死如归。耶鲁的“三为”倡导的是“奉献和牺牲”,鼓励学生和校友在国难当头时挺身而出,而不是坐而论道。一所成功的高等学府培养出来的不仅仅是饱读诗书的学究,而是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公民。
其实,耶鲁校友不只是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冲锋陷阵,在其他战乱、贫困和艰苦地区,也都能看到他们扶危济困、奉献爱心的身影。这块烈士纪念碑正集中体现了耶鲁的精神:有信仰、敢担当,愿奉献。
耶鲁学子的奉献和牺牲精神其来有自。早在美国建国之初,就有一名耶鲁学子永载史册,他的名字叫内森·黑尔。他曾潜入英军之中刺探情报,被英军发现后处以绞刑。他在绞刑架上留下了一句名言:“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是只能为我的国家牺牲一次。”
内森·黑尔被绞刑
关于黑尔,我年轻时就从英文课本中熟知了他的事迹。在他曾经住过的校舍旁,耶鲁为他塑了一尊全身铜像。这是个英俊的年轻人,脸庞瘦削,英气逼人。不过一夫指着铜像告诉我,这并非黑尔的“本来面目”。原来,他去世的时候并没有留下照片和遗像,因此学校无从知道他的模样。后来要建造一尊铜像纪念他,于是学校就召集当时所有的在校男生到草坪上,从中挑出一位最为英俊潇洒的学生,把他作为黑尔雕塑的蓝本,这才有了现在我们看到的雕塑。在所有的耶鲁人看来,黑尔本身就是最完美最英俊的耶鲁人。
耶鲁大学在校园里为校友内森·黑尔而树立的雕像 江亚平 摄
前不久,武汉某高校一位研究生不堪导师的精神压迫而跳楼自尽,引起了人们对导师压榨学生这一现象的再次关注和热议。其实,当学校和老师尽量营造宽松的学习氛围,提供最好的学习条件,把学生当自己的孩子来精心抚养培育时,学生自然就把学校当母校,把教师当父母。所以,当耶鲁需要钱财来维持运转时,当国家有难需要出力时,他们就挺身而出,出钱出力,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哪怕抛妻别子和陪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而一所学校和老师一旦把学生当奴隶来管束,当工具来使用,学生对学校和老师自然缺乏敬畏之心和感激之情,只有无奈的鄙夷和满心的厌恶,恨不得早日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校园,摆脱那些借自己升官发财的老师,哪里还会想到今后回馈母校和社会呢?这就是佛经里所说的因果报应吧?
这次我在耶鲁只逗留了短短6个小时,对这所积淀丰厚的名校的理解和感受显然还很肤浅。这座圣神的知识殿堂还值得一来再来。温煦的夕阳下,我挥手告别了一夫,踩着积雪踏上归程。我想,当翌日太阳重新高悬天空时,耶鲁校园的白雪也将消融得不留痕迹。雪虽然融化了,但却没有白来人间一场,这些洁白的雪水将悄然渗透到地下,滋润着树木花草,让它们茁壮成长,开花结果。这正是中国古代圣人孟子所言:“君子之教,如时雨化之。”
校园里的花草树木会记住这些白雪,还有春风,还有夏雨。这犹如那些老师在课堂上讲课的声音,并没有消散在空中,而是融入学生的心田,滋润和塑造着他们的精神世界,让他们的灵魂逐渐高洁和高大起来。
本文作者在耶鲁大学校长西奥多·德怀特·伍尔西雕像前留影 董一夫 摄
坐在回程的车上,看着学校建筑在身后的斜阳里渐渐缩小并最终消失,我在心里说了一句:愿来生能为耶鲁人。